2014年12月18日 星期四

兩又三分二小時的盛宴--鐵達尼號上映17年記

那夜,全城銀幕重新上映一艘郵輪的故事。間間戲院座無虛席。


巨輪號稱世界第一,衣香鬢影,上流巨賈雲集,正由歐洲西陲駛至美國東岸。


所有乘客,無分貴賤、以至船員,甚至船長,深信巨輪永不沉沒。十一時四十分的巨響,敲響這個海上小城的喪鐘。


半分鐘的巨響,數十冰塊的碎裂......船身被撕裂了。本來,此船設水密艙,可以水淹任何兩個而安然無恙;在大部分情況下,水淹三個甚至四個艙也沒有事。但安德魯沉重地告訴船員:此船損毀過重,有五個艙入水,神仙難救也。


巨輪的盛宴行將結束,任憑幫浦「杯水車薪」,無補於事,昏黃色、閃爍動人的華燈,終要在兩個多小時後,沒入藍黑色、冷酷無情的深海中,二千乘員性命危在旦夕。


船長下令用救生艇疏散乘客。救生艇根本不夠所有人逃生,大部分乘客葬身魚腹命運已定。很多人還對巨輪滿有信心,絕不相信它會沉沒。於是疏散速度甚慢,頭等艙乘客一邊打牌,一邊飲紅酒,一邊打趣地說,船快又要開動了。他們不知道,船是要開動,還轉向了--向漆黑的深淵進發。當然,他們也懂用錢使鬼推磨,據說一號救生艇就是被十二名頭等艙乘客「買起」的。


最先覺醒船隻不對勁的,反而是三等艙(統艙乘客)。但他們只能自救,還往往荊棘滿途,不是被湧入的海水擋住去路,就是困於鐵閘後面,再不就是被船員百般留難、責罵。統艙乘客往往要公然違反船隻規則,闖入頭等艙區,甚至搗毀障礙物,才能脫險,換來下階船員冷冷一句:「這是白星公司的財產!」後來船員不再容忍,乾脆拿出上膛步槍,恐嚇他們不要再衝入頭等艙區。堅持脫險初衷者還是少數,很多三等艙乘客根本不懂英文,或者不懂怎樣自己找辦法,或者在長期欺壓下,選擇認了命......不少人留在三等艙休息室,載歌載舞,直至大海吞噬自己為止。最震撼的一幕是一個女孩子欲跟從積克朋友逃生,卻被父親喝止......(這幕卻刪除了,後來重現於Youtube)。


被冰海清場後的水面,滿目瘡痍,屍體和雜物交雜。後來回去救人的救生艇,只從水中救活六人。其中一個是擺脫勢利眼未婚夫的露絲--沐浴於滂沱大雨,仰視著自由神像......


夜深人靜,"My heart will go on"的歌聲中,電影散場,問觀眾有何得著?生命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......

 1997年12月18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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